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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if·養成小桃子【10】……

桃桃:【超時無法撤回了, 你當沒看見吧小叔叔】

女孩子的小心思,假裝發錯人的小伎倆,對於司紹廷來說, 並不是多麽難以看穿。

可是再怎麽賭氣任性,也不該找個不知哪裏來的男人,拍這種視頻。

帶著他在她身上留下的印痕,跟別的男人膝上貼身熱舞, 故意發給他看。

這是赤.裸裸的挑釁。

司紹廷手指按著眉心, 是他一手養出來的女孩, 這脾氣也是他一手寵出來、縱出來的。

男人一張俊美的臉陰沈得能滲出墨來,英挺的眉目間透著陰鷙。翻譯不敢插言,也不敢擅自走開, 只能垂手立在一旁, 看他撥通電話, 劈頭冷聲:

“叫桃桃聽電話。”

另一頭, 曾媽握著電話,道:“小姐不在家裏。”

司紹廷眉心擰得更緊, “大晚上的她去哪兒了?”

曾媽一五一十的回答:“小姐有舞劇排練, 說是排練完,晚上有個同學生日聚會,聚完去她的好朋友……就是那位李小姐家裏過夜。”

很好,還打算在外過夜。

司紹廷怒極反笑, 低冷的嗓音仿佛從喉骨蹦出,“誰允許她夜不歸宿的?”

濃濃的不悅猶如摻著冰渣, 隔著電波劈頭蓋臉的打過來, 曾媽從頭皮到指尖都一片冰涼。

照顧姬桃這麽些年,她是真心疼愛這個可愛又伶俐的女孩兒。這幾日看著她心情不好, 情緒肉眼可見的低落,她想著小姑娘出去跟朋友玩鬧一下,散散心,也挺好的。

十七八歲正是愛玩的年紀,而且先生也從來沒有限制過小姐的正常社交……

還不待曾媽開口,電話猝然被掛斷。

有對方的隨從在門口探頭探腦,談判中途突然離席,對方不免心生疑惑。

翻譯機敏地上前打太極,阻擋住窺探的視線。司紹廷兀自撥通了助理的電話,冷聲吩咐,“你帶人去李淞夏家裏,把小姐請回去。”

見司總離席覆返,對面幾人正要繼續之前的拖延議題。

然而這位年輕的司氏掌權人一改先前的沈靜莫測,一張俊臉依然溫溫和和,卻仿佛有無形的殺氣在周身環繞。

他坐下,修長的手指輕叩扶手,一雙深眸冷銳不帶溫度,“叫你們真正能做決定的人來。”

…………

“哎喲喲,這視頻拍的,真有水平!”

李淞夏抱著手機,又點開那段視頻欣賞了一遍,“瞧我們桃桃子這小腰扭的,這麽火辣性感,這哪個男人頂得住啊……不是,這鹹豬手黃毛是誰啊?”

她得意的嘿嘿一笑,“哦原來是我啊,那沒事了~”

李淞夏偶爾玩玩cosplay,還接過紙片人男友委托,配合姬桃扮個猴急鹹豬手男,更是不在話下。

“你小叔叔什麽反應?”

“他打電話我沒有接,之後就沒有動靜了。”姬桃揪著小黃人抱枕頭頂的幾根毛,悶悶不樂,“果然還是我想太多了吧……他根本就不要我,又怎麽可能會吃醋。”

他肯定是爽了的,不然也不會不管她怎麽求饒,都不肯停下。

這就是男人嗎?下了床就變了一個人……

一不留神,小黃人頭頂為數不多的幾根毛被她揪了兩根下來,姬桃咬著唇瓣,“我聽人說,那個阮小姐家裏在東非有業務,還主動表示願意幫忙斡旋……”

李淞夏湊過去,拍了拍她的肩膀,安慰道,“他愛理不理,咱們也別理他了。三條腿的男人多的是,還比他年輕呢!”

她扳著指頭細數,“話說今晚生日會上那麽多男生搶著加你微信,就有幾個還不錯啊!體院游泳隊那個,一米九寬肩窄腰,邀你去看他比賽,明顯是想脫衣露肌肉勾引你……還有外交學院那個姓程的也很帥啊,斯文掛的,好像還是他們校草來著……”

姬桃的手機上一大串未讀信息,都是生日會上新加的男生,聊天搭訕的花樣路數各不相同,各顯神通孔雀開屏。

姬桃禮節性的回覆了一下,興趣缺缺的丟開手機,朝後仰躺,“累了,不想再愛了……”

話沒說完,忽然外面響起了門鈴聲。緊接著是李淞夏的媽媽問著“誰啊”,一面腳步聲走向大門。

“誒,這個點兒了,誰來啊?”李淞夏好奇地將門打開一條縫,朝外面瞧。

“你們是……?”

“您好,李先生、李太太,叨擾了。敝姓徐,是司總的助理,請問姬桃小姐是在這裏嗎?”

模模糊糊的對話聲從門縫中飄進來,姬桃坐了起來。

她認得這把聲音。

李淞夏的父母知道姬桃的身世經歷,自然也知道司總是何許人物,不自覺地緊張起來,“啊,是的,她倆在房間裏……”

“徐助理?”

姬桃走出去,目光掃過徐思渺身後跟著的兩個黑衣保鏢,看著他,忽然心頭一突,有一種最壞的可能性闖入腦海。

那幾通她沒接的電話後,司紹廷再沒有打來,一直靜默。

他現在在不太平的地方,處理危險的事情,這麽晚了,徐助理急慌慌來尋她……

“是小叔叔……”姬桃手腳冰涼,幾乎不敢問出來,聲氣被擠壓得低不可聞,“小叔叔,出了什麽事嗎?”

“……啊?”

徐思渺一楞,旋即連忙搖頭,“沒有沒有!您別擔心,司總好好兒的。他讓我過來,接您回家。”

姬桃大大的舒了一口氣,全身的血液重新開始流動。

她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已經換好的睡衣,“不用了,我今晚想跟夏夏睡。”

徐思渺賠笑:“這是司總的吩咐……”

從小司紹廷把她管得很嚴,放學不許亂跑,去哪兒都有司機接送。

那時她才被他接過來,剛剛失祜的小女孩心懷怯怯,總害怕自己不夠乖,會惹小叔叔討厭,會被趕走,致力於做一個乖巧聽話的好孩子。

後來少女心思萌動,更不介意被他管束著,甚至甘之如飴。

如今美夢的粉紅泡泡破碎,叛逆心起,姬桃站著不動,“我連跟閨蜜臥談聊天的權利都沒有了嗎?”

李淞夏也幫腔,“就是,在我這兒睡一晚上怎麽了?”

徐思渺真想叫一聲祖宗。

徐思渺都快哭了,“這……您可以改天再聊,要不今晚就先回去吧?”

他只是奉命行事,辦不好少不了要吃掛落。姬桃眼梢的餘光掃過面露為難的李叔叔和阿姨,知道自己再僵持下去只會給人添麻煩。

“行吧,我回去。”

一路沈默著回到家中。

幾乎就在她踏入家門的同時,家裏的電話就響了。

曾媽接起電話,低聲兩句,連忙喚住正要上樓的姬桃,“小姐,先生的電話。”

姬桃賭氣,繼續上樓,“我不想接,告訴他我要睡覺了。”

曾媽無奈,追上樓梯,拿眼神望著她。

姬桃慢吞吞的接過曾媽遞來的電話,她本來就又氣又委屈,聲音聽起來像是帶著哽咽,“我已經聽命回家了,小叔叔還有什麽吩咐?”

司紹廷嘆息,“桃桃。”

熟悉的低沈嗓音透著磁性,只是喚了一聲她的名字,就讓姬桃心頭更綿延出無限的委屈,喉嚨間像是橫著一個巨大的腫塊,“小叔叔到底有什麽事?沒事我去睡覺了。”

隔著電話看不見人,卻能聽出她的聲音裏濃濃的心傷委屈。

司紹廷的責問也隨之軟了下去,只問了句,“那男人是誰?”

他問的,自然是視頻裏她貼身跳膝上舞的那個。姬桃隨口瞎掰,“不認識,隨便拉的幸運路人。”

“姬桃桃!”

男人驟然揚高的聲音冷厲,“你一個女孩子,怎麽能隨隨便便拉男人跳那種舞?他還對你做了什麽?”

“你還隨隨便便拉著人上床呢!”姬桃也火了,大聲嗆了回去,“你管我跟誰跳舞,還是跟誰做了什麽!你自己說的,你只是我的小叔叔!又不是我男朋友!”

還沒走遠的曾媽聽得心驚肉跳。

她又不愚笨,先前小姐在先生房裏摔了一跤,尚且說得過去,可是前幾日小姐早上沒起來,緊接著先生就有急事出門了。

她上去收拾房間時,發現先生床上的床單不見了。

那晚的晚餐桌上,小姐彎腰的時候,她分明看見領口露出的紅紅紫紫,似潔白羔羊被狼叼走,徹夜盡情啃噬過一樣……

先前她就擔憂過,小姐雖然叫先生小叔叔,可兩人又不是真的親叔侄。先生這個年紀的男人單身,身邊又沒有女人,而小姐漸漸大了,出落得標致動人,還像這樣住在一起……

……

司紹廷看著被掛斷的電話,俊美的臉龐黑沈得能滴出水來。

真是人長大了,脾氣也見漲,敢跟他嗆聲,還敢掛他的電話了!

像個沒要到糖吃的小孩子,撒潑打滾,口不擇言。

他年長一些,不與她計較。司紹廷擡手,捏了捏眉心,腦海裏卻又閃過她跨立在男人的膝上,細腰和長腿貼著他忘情地搖晃扭動的畫面。

還有那只摟上她腰肢的手……

一股怒火燎原,司紹廷眸底寒意凜冽,俊逸的下巴緊繃得厲害,恨不得立時把她揪過來,按在膝頭上狠抽一頓臀。

……算了,就輕輕抽一下。

她那一身細皮嫩肉,手勁重一點都要留印子,弄哭了又難哄……

司紹廷喚來秘書,沈著臉吩咐:“把那個男人給我找出來。另外派兩個人,看好小姐,”他嗓音冷沈,“不要讓不三不四的人接近她!”

…………

身邊多了兩個人高馬大的保鏢,嚴密的跟隨著她,看管犯人似的,姬桃氣惱了半天後,索性把他們當空氣。

不日,有消息傳出來,那艘被海盜劫持的貨輪已被放行。除了因海盜登船時的沖突,造成了一名海員死亡,兩名海員輕傷之外,其餘人員都已平安。

事情算是得到了解決,然而坊間議論聲又起。

據說海盜答應放船放人,是因為經過一番討價還價後,司氏支付了令海盜滿意的贖金。

這就讓一些有心人有話說了——所謂“閻王”,名頭叫得響亮,也不過如此!

自己人都死了一個,還不是乖乖的滑跪付贖金?

“就說是只會窩裏鬥吧……什麽閻王,只收自家人頭,嘖嘖,司氏在他手裏,未來堪憂咯……”

“真是窩囊,死的那個海員才叫倒黴,白白的死了……”

“我要是那段航線上的海盜,我就專盯著司氏的船劫,反正就算弄死了人也無所謂,左右司紹廷都會認慫,乖乖掏錢來贖……”

……

閑言碎語姬桃聽得火大,問司景齊,“人和船都安全救回來了,還想要小叔叔怎樣啊?那麽多人扣在海盜手裏,誰知道拖久了會發生什麽事情,怎麽不見這些人銜著嘴炮攻上去,把他們搶回來呢?”

因著劫船事件,司景齊被提前召回來了,正好抽空帶著機場買的小禮物過來看看姬桃。

“站著說話不腰疼嘛,就是這樣的。”他頓了頓,輕聲嗤笑,“況且這麽放風聲挑刺兒的,可不一定是外人。”他嘆息,“有的時候啊,自家人才是最恨自家人的。”

姬桃楞了一下,很快想起之前司氏家族的手足內鬥。

司紹廷很少帶她回司家,曾經有一段時間她還有點兒傷心,覺得是小叔叔是不是認為她只是個孤女,沒有資格見到他的家人。

後來有兩年司氏內鬥進入白熱化,連司紹廷自己都遭遇過不止一次莫名其妙的危險,那時她才明白,他是為了保護她,不想讓她卷入大家族的是非爭鬥中。

不待她說什麽,司景齊又嘻笑著扯了扯她粗黑的發辮,“桃子妹妹倒是無條件挺幺叔,看來幺叔真沒白疼你。”

姬桃看了一眼守在不遠處的兩個牢頭似的保鏢,扯唇呵呵一笑。

司景齊順著她的視線瞧了眼,也是笑得桃花眼彎彎,“就說幺叔是真疼你,瞧把你護得跟眼珠子似的!往後幺叔要是娶了老婆,幺嬸怕不是得狂吃醋……”

他眼睛放電,壞笑著口花花,“要不小桃妹妹將來嫁給我好了,名正言順的侄媳婦,不用改口,也免得幺嬸瞎吃醋,給你穿小鞋。”

姬桃心口一窒,桌下的手指收緊。

“……幺嬸?”

“哦,我就是聽說,祖父和向奶奶都挺中意阮氏那位的,想等幺叔這趟回來,就正式讓他們訂婚。”司景齊喝了口咖啡,隨口道,“阮家那邊本來就巴不得,這回也挺主動的出力,我看這事兒挺有譜……咦?”

他摸了摸下巴,若有所思,“那位叫阮陶,那以後幺叔該叫老婆什麽,總不能叫陶陶吧?聽著跟你桃桃一樣,豈不是怪怪的,尤其是過夫妻生活的時候,嘖,有點兒糟糕啊……”

司景齊後面說了些什麽,姬桃已經聽不到了。

她就知道,什麽等過幾年……都是敷衍她的。

這個騙子……

大騙子……

…………

…………

灣流商務機平穩地飛行在雲層之上,飛機的影子投射在下方的白雲上,像是一只伴飛的鳥。

秘書接了個電話,過來匯報,“司總,已經辦妥了。”

就在剛不久前,一支裝備精銳的國際雇傭兵隊伍突襲了正在慶功的海盜營地。

海盜團夥整個被火力血洗,兩個為首的大頭目被高高的掛在了桅桿上,隨海風晃蕩。

秘書覷了一眼沙發上低眸看著文件的男人。

英俊的眉目很清貴,俊美儒雅的外表會給人一種溫和的錯覺,而事實上,司總確實不是那種動不動就大發雷霆的暴躁上司,鮮少有動怒的時候。

大人物的眼裏,一般的小打小鬧哪裏夠資格讓他費心計較。

正如這次的這幫海盜,以及躲在背後借機生事,妄圖給司總安上“窩囊”“軟腳”的標簽,進而質疑他領導司氏的能力的人。

劫了司氏的船,殺了司氏的人,竟然還以為能拿著錢去逍遙!

明面上是在通過中間人談判,討價還價,可實際上,借著這段時間,已經給他們安排好了後事……

——拿了閻王的錢,自然是要去下面花!

消息已經放出去,那些質疑“閻王名不副實”的人,不知道又該作何感想。

而經此一事,相信各條航道上真真假假的海盜們,看到司氏的船,都會繞著走……

司紹廷淡淡的嗯了一聲,桌邊的衛星電話響起,他接了起來。

是徐助理。

徐助理有些忐忑,“司總,方才桃桃小姐身邊的保鏢連絡我,說……呃,說小姐去參加聯誼活動了,不準他們跟隨。”

怕司總不知道什麽是聯誼活動,他還特意委婉的解釋了一句,“就是那種,有男生,有女生,互相認識了解然後交男女朋友……那種聯誼活動。”

司紹廷當然知道什麽是聯誼活動。

機艙內有幾秒鐘,只有飛機引擎的轟鳴聲。

秘書看著那張溫溫淡淡卻莫名透著殺氣的俊臉,屁股默默的在座椅裏朝後面挪了挪。

司紹廷沒有擡眸,嗓音很溫和,“他們是做什麽吃的,不會攔住她麽?”

徐助理咽了咽口水,有點想哭,“他們……他倆說,小姐威脅他們,要是敢攔,她就脫光了給他們看。”

“……”

好半晌,電話裏只有背景的飛機引擎雜聲。

徐助理可以理解,他接到保鏢的報告時,也是半天沒有說出話來。

誰不知道司總很寶貝這個自己一手養大的沒有血緣關系的“侄女”——當然關於兩人的實際關系,坊間一直有各種傳言,有的汙言穢語不堪入耳。

雖然不大相信小姐真的會脫,但是,誰敢賭呢?

萬一……那眼珠子還不得被司總剜了啊。

……

姬桃從衣帽間裏挑了一件水手領的白裙子,化了個不濃不淡的妝,將發尾用卷發棒卷了一下,收拾妥當,拎著包款款出門去了。

正是荷爾蒙旺盛的青春年紀,大學之間大大小小的聯誼活動向來不少。這個每年一度在某別墅裏舉辦的Pre-Summer Party是最出名,也是門檻最嚴格的。

主打高質量俊男靚女,卡顏卡背景。

姬桃很早以前就收到了邀請,沒有當回事,直到這幾天好多人問她,她才決定過來看看。

憑什麽她就要被兩個牢頭看管著,哪裏都不能去,什麽都不能幹?

許他跟阮小姐談婚論嫁,什麽都不許她做,憑什麽啊。

她偏要去!

別墅很大,音樂聲熱鬧。夕陽的餘暉灑在泳池裏,波光粼粼,幾個穿泳衣的女生坐在池邊,聊天打鬧。

“桃桃,你來啦!”有認識的男生迎上來打招呼,熱情向她介紹,“裏面也有人,那邊是吧臺,晚餐待會兒在那張長桌,會有一些互動的小游戲……”

姬桃從國舞附中時期就小有名氣,精致明媚的美貌又格外引人註目,在場不少人要麽是早已認識她,不認識的男生也大都躍躍欲試的想來跟這朵國舞之花認識一番。

姬桃應付了幾個搭訕的男生,拿了杯飲料,走到幾個認識的女生間。

“哇桃桃!”一個眼角貼著亮片的女生挽住她,“你這件裙子是香奈兒的runway新款吧?國內店裏還沒有上呢,你都已經穿上啦!”

姬桃衣櫥裏的衣物大都是司紹廷雇的買手為她挑好了,直送過來,她自己都不清楚原來這麽新鮮。

“這得什麽樣兒的家庭條件啊……”另一個女生半真半假的感慨,又笑著問她,“哎桃桃,你家裏是做什麽的呀?”

這種刺探姬桃見的太多,她微笑,回答一成不變:“就做小生意的,一般般。”

聽者交換著眼神,什麽小生意,鬼才相信哦!

“誒對了,你們看最新的新聞了嗎?我剛刷到有消息說,那夥劫船的海盜被團滅了!老大還被掛起來了,哇靠好刺激……”

旁邊女生捂嘴驚呼,“啊,是那個司閻王的報覆嗎?好血腥好殘忍啊。”

姬桃走到哪兒,很快就有男生像聞著花蜜的蜜蜂,跟著圍過來了。有男生加入話題,“要不怎麽叫閻王呢?也不知道長什麽樣子哦,是不是青面獠牙……”

另一個穿polo衫的男生搖頭評論,“我覺得就算是報覆,也太過了,那位司總太意氣用事,戾氣過重,不堪大用……”

姬桃聽得皺眉,忍不住道,“那無辜被海盜殺害的船員呢,對於他的家人來說不殘忍嗎?被劫持那麽久,其他海員生死未蔔,對於他們和他們的家人不殘忍嗎?”

“海盜殺害無辜者的時候不殘忍,滿手血腥的海盜受點兒傷害,倒是殘忍了?”姬桃冷笑,“不要太雙標,對壞人仁慈,才是對好人殘忍。”

穿polo衫的男生臉上掛不住,爭辯道,“那可不止受點兒傷害……”

就在這時,一個身形頎長,白襯衫一塵不染的男生長腿步伐沈穩的走過來,清雋的臉上笑容溫文,“晚餐馬上開始了,大家入座吧。”

長桌上擺好了名牌,一邊是男生,一邊的女生,大家對號入座。

姬桃找到自己的名字落座,擡眸對上一張斯文清雋的臉。

她的正對面就是方才招呼她入座的男生,之前也見過,外交學院的校草,程宇澤,據說出身外交世家,家世相當顯赫。

初夏的微風習習,庭院裏亮起了燈,年輕男女聚在一起,歡聲笑語不斷,眼波對視間,暧昧橫生。

程宇澤對其他人態度淡淡,全程卻很照顧姬桃,不時給她添水。

在她玩小游戲遇到不想做的指令時,還主動出面替她解了圍。

不需要明眼人也看得出來,程公子這是在追人了。

顯然連座位都是刻意安排的。

對程校草有意的女生難免失望,而把姬桃作為目標的男生比較了一下自己和程宇澤的條件,也有些沒把握。

天色已然黑透,晚餐結束,一些人留在桌邊繼續閑聊,有人跳下泳池嬉戲,也有看對眼的男女換個隱蔽的地方,接著深入的聊。

“要去走走嗎?這裏是建築名家設計,景致不錯,我還算熟悉,可以做向導。”

對上姬桃看過來的目光,程宇澤微微一笑,“這棟別墅是我家的。”

噢。

原來是活動的場地讚助,金主爸爸啊。

姬桃晚餐間喝了半杯葡萄酒,雖然不至於醉,但也感覺微醺。

大晚上的,她可不想跟不熟悉的男生,在自己不熟悉但他很熟悉的地方亂走。

姬桃搖了搖頭,想說自己找個地方坐著吹會兒風就好,可是一不小心搖過了頭,腦袋一暈,身形微微搖晃。

“小心……”程宇澤擡手扶了她一下,見她站穩,便紳士地收回了手。

夜風習習,將她身上的芳香混著酒香送入鼻息間。燈下看美人,白裙勾勒出她纖細窈窕的身形,亭亭玉立,宛如一支百合。

淡妝的臉瑩白透亮,被酒意暈染上一層桃緋,烏黑的長發挽在白皙的耳後,露出天鵝般修長的脖頸,盈盈眼波瀲灩,無限嬌媚動人。

程宇澤心頭一蕩,再也按捺不住,開口道,“其實我今天,就是為你來的。”

姬桃擡眸,她又不傻,當然多少察覺到了。

坦白講,程宇澤真的挺帥的,氣質談吐也都不凡,人也很紳士。從其他女生的花癡議論中,她也了解到他家世了得,前途光明。

算得上是差不多年紀的男生中最出色的。

“其實上回的生日聚會,我也是為你去的。”程宇澤唇角含笑,“去年我看了你的一場演出,念念不忘,從那時候就想認識你了。”

姬桃不是沒有被表白過,拒絕人的經驗也很豐富,“謝謝,但是我……”

“我知道很多人對待戀愛的態度是玩玩就好,”程宇澤沒有給她機會把拒絕的話說完,“但是我這個人比較死心眼,對人對感情都一樣,如果認定一個人,我會排除一切障礙,一直走下去。”

姬桃怔怔。

排除一切障礙,一直走下去。

聽起來真美好啊。

程宇澤看著她,表情認真,“桃桃公主,我很喜歡你。希望你能考慮,和我以結婚為前提交往。”

一陣清風卷來泳池邊的嬉笑聲,姬桃驀然回過神來。

聽起來很美好,可惜……

她唇瓣動了動,正要委婉拒絕,餘光卻瞥見不遠處的陰影中,一道長身如玉的熟悉身影。

一瞬間,她以為自己真的喝多了,又或是想多了,產生了幻覺。

然而幻覺應該不會這麽真實的邁著長腿大步朝她走過來。

姬桃仰臉看著程宇澤,倏然輕笑了下。

嬌媚笑容晃得男生心神一蕩,只聽她甜絲絲的嗓音軟聲道,“可以呀,我考慮考慮——”

話未說完,腰被一只大手扣住,身體被一股力道拉扯,下一瞬,她整個人落入了男人微涼的懷抱中。

“桃桃醉了,醉鬼的話不必聽。”司紹廷俊臉面無表情,攬著她的腰就要帶她走。

“等等——”程宇澤回過神來,“你是什麽人?”

他的手勁太大,把她的腰都捏疼了,姬桃蹙眉,“我沒醉……”

“醉鬼都說自己沒醉。”司紹廷不欲與她爭辯,直接俯身將她打橫抱起,“跟我回家。”

說著邁開長腿便要離開。

“那是誰啊?哪個學校的,怎麽沒見過?”

“臥槽好帥……哪個學校有這樣的絕世帥哥,不可能沒聽過吧……”

“你們是不是傻?這氣場這麽強大,怎麽看都不像學生好吧?不知道是何方大佬……”

“偶買噶,公主抱耶……”

司紹廷的出現立刻引起了不小的關註,姬桃楞神過後,反應過來,掙紮,“放開我!”

“放開她!”程宇澤也追上前質問,“你到底是什麽人?!”

司紹廷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,跟隨而來的兩個保鏢很快將程宇澤攔住。

他抱著還在掙紮扭動的女人,就這樣暢行無阻的走了出去,徑直將她塞進了等候在門外的黑色豪車中。

酒精和顛簸的雙重作用下,姬桃好一會兒頭暈眼花,只聽車門重重的合上,車子很快行駛上路。

後座的光線昏暗,她揉著發暈的腦袋,朦朧醉眼看不清男人的表情,嘴巴卻沒有閑下來,“小叔叔你來得太不是時候了吧?沒看見我正答應人家的告白嗎?”

她嘟著唇抱怨,“真是的,明天還要跟我男朋友解釋……”

司紹廷盯著她的視線陰沈,一個字一個字宛如從喉間最深處蹦出,“男朋友?”

無形的怒意從男人身上勃發出來,人人畏懼的司閻王,姬桃卻一點都不害怕他。

不知道是酒精,還是郁積的情緒,她的頭腦好似一片清明澄澈,又像是塞滿了棉花,輕飄飄在雲端。

眼前飄過阮小姐從頭發絲到指甲蓋無一處不精致的模樣,司景齊的話又回響起來:

【想等幺叔這趟回來,就正式讓他們訂婚……】

“是呀,他告白,我接受,那不就是男女朋友了?”姬桃用手指理了理淩亂的長發,“小叔叔不是說我年紀小,經歷少,還沒定性嗎?小叔叔英明神武,我覺得你說得很有道理,所以我打算多經歷幾個男人,多試一試。”

她勾起紅唇,嫣然一笑,“說不定多試試,試到了真正喜歡的男人,果然小叔叔說得沒錯,之前我以為的只是錯覺呢。”

赤.裸裸的挑釁。

暗色的戾氣一點一點,覆上男人本就陰沈的俊美輪廓,須臾他伸手,拿過一個長形的錦盒,手指挑開盒蓋。

冷沈的嗓音響起,“繼續說。”

說就說!姬桃啟唇,目光卻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住了。

盒子裏,深色的天鵝絨襯布上,躺著一條翡翠珠串。

玉珠顆顆圓潤剔透,濃翠欲滴的綠,宛如一汪汪碧潭,凝聚成珠,富有生機的色彩。

一般年輕女孩子都偏愛白金鉆石,嫌金玉老氣,可是姬桃不同,她就愛俗氣的黃金和玉石。

她看著男人白皙修長的手指將珠串纏繞在指間把玩,玉石輕輕磕碰,濃翠的碧綠映襯著骨節分明的手指,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美感。

她幾乎移不開眼,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,“……也不用等上幾年,我一個禮拜睡一個,一年也能睡不下五十個男人,沒準哪天就跟哪個睡出了真愛,認定他了,小叔叔也不用再說我還沒定性,可以安心去訂婚結婚……啊!”

一聲抑制不住的驚喘將話語打斷,她的裙擺一下被撩開,男人手握翡翠珠串,猝然送入。

車在十字路口停下等紅燈,隔壁車道的白色轎車裏,一家三口正逗弄著扒在車窗上朝外好奇打量的小朋友。

盡管知曉車窗是隱私玻璃,外面窺視不進來,姬桃依然驚惶緊張得眼眸張大,兩只手攥住他的手腕,“你……”

她專長古典舞,也偏愛有古典韻味的衣裙首飾。前幾日忙中瞥見佳士得拍賣會目錄上的這條圓珠翡翠項鏈,十分襯她,司紹廷便著人去拍了下來。

玉石磕碰,發出輕微的響聲。緊閉的蚌殼被強行掰開,柔嫩的蚌肉抗拒外物,初時艱澀難行。

司紹廷全身都散發著某種令人不寒而栗的湛湛寒芒,嗓音卻很溫和,語氣和指尖的動作皆是慢條斯理,“說啊,怎麽不繼續說了?”

一顆,兩顆,圓潤的玉石冰涼,男人的指腹似有意若無意,擦過那顆屬於她的獨一無二的脆弱珍珠。

姬桃顫抖得宛如風中的樹葉,翡翠玉珠浸透,染上她的溫度。

……

黑色的勞斯萊斯在地下車庫裏停下。

車門打開,司機看見司總將姬桃小姐抱了下來。

姬小姐似是醉得厲害,臉蛋酡紅,腿軟站不穩,被司總扶著腰,半扶半抱著走向私人電梯。

女人纖細單薄的身形依偎著高大的男人,畫面說不出的和諧。

司機耳朵微動,好像聽見什麽聲響,很輕微,似玉石碰撞,左右四顧,又沒有瞧見什麽東西。

電梯門合上,姬桃貝齒緊咬著嫣紅唇瓣,幾顆翡翠玉珠沿腿根垂落,不時碰撞她的大腿。

在此之前,她僅有的經驗是疼痛多於快活。現在她才明白,原來不全然如此。

只要他想,便能如最高明的琴師,溫柔耐心的輕挑慢撚,讓琴弦震顫,送琴音直上雲霄。

餘音繞梁,弦顫未消。她額頭浸著薄汗,偏偏男人低頭,修長的手指撥開她額角被汗水浸透的發絲。

薄唇摩擦過她的耳朵,低啞性感的嗓音輕佻惡劣,“小桃子,你最好咬緊些,別掉下來,教曾媽看到……”

電梯弧形的玻璃門打開,姬桃腳步不穩,索性將臉埋在司紹廷胸膛,任由他半扶半抱著。

與此同時,客廳沙發上的兩個女人聽聞電梯聲響,起身笑臉相迎。

“啊,紹廷回——”

向嵐臉上的笑意驟然凝固。

在她身邊,一身精致套裙的阮小姐瞪大了眼睛,花容失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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